2011年8月7日星期日

“你的思想很危险哪!”

作者:小住几日

十一月中旬,我有幸到武昌游览了闻名天下的黄鹤楼,同行者四人,三位是专程赶往武昌参加学术研讨会的教授,其一携女眷。能与文人同游历史名胜,心情自然好的啦。一路上兴致盎然,满怀期待。

直至景点,我才听闻黄鹤楼原来是后来重建的,自三国起就不断的被毁又不断的重建,我眼前所见之黄鹤楼其实建于1984年,年龄比我还小呢,“原来它是80后啊!”我有点失望,真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克隆楼”。但是,即然已经“到此”,那也只好“一游”了。


进了园子,还没进楼呢,就看见一个拾阶而上的大亭子,里面到底供着哪位圣贤呢?我仔细一瞧,原来是毛泽东,他老人家可真能见缝插针,歌曲里有他、电视里有他、书本里有他、学校里有他、单位里有他、生活小区里有他,好不容易出来溜溜,逛逛名胜都能看到他那熟悉的身影。同行者全都一一留影,唯我旁观,并不近前。湖南的刘教授叫我:“妹子,你怎么不来照相啊。”我连连摆手笑道:“你们照吧,我不照。”刘教授是毛的超级粉丝,我的所为大大的伤害了他的爱毛主义情绪,他照完相下来又问我:“你怎么不照啊?”“我不愿跟毛泽东照相,我不喜欢他。”“为什么?他是个伟人!”刘教授很惊讶,在他看来,爱毛的重要性,等同于爱国。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不喜欢他的理由很多,首先,他不够哥们儿,早年与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在他坐稳江山后就一个一个的被他害死了;其二,他在政期间搞了那么多运动,每一次运动都要死很多人,战争时期有死人是正常的,但战争过后的和平时期还要搞出那么多运动来自相残杀,而且死的人比战争时期还多,那就不正常了,他杀的中国人可比日本人多。其三,在私来看,我外公在文革时期就被整得很惨。所以我不喜欢他很正常啊。”刘教授听后,瞪着个大眼睛操着浓厚的湖南口音说:“唉~呀,你的思想很危险哪!”一听这话,我忍不住笑了。此前,刘教授在吃饭的时候就说过毛是军事奇才,席间有人要他举实例,哪一场战役是毛指挥打的?他举不出来,气得饭都吃不下。当然,刘教授此人是很率真的,我跟他也很投缘,只是他身为人大常委,在思想上当然被要求保持“高度一致”。刘教授看我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身为堂堂省人大常委、著名作家、教授,跟我一个从穷乡僻壤来的无识无学的小女子较什么真儿呢?

打断话题,我们继续游览。进了黄鹤楼,除了必须的黄鹤楼诗词及典故介绍外,仍少不了毛泽东的纪念章之类的东西,而且占了很大的一块场地,相对于毛泽东的喧宾夺主之势,黄鹤楼本身反而显得轻描浅写了,感觉“黄鹤楼”不应姓“黄”而应改姓“毛”。我兴致索然,站在出口等他们,正好两位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正说着话急急从我旁边过:“要不是他们那样搞运动,我们国家哪会这么穷?”“就是,就是!”我一听,莞尔一笑,不知刘教授听到此话会有何感想。

不到一个小时,黄鹤楼就游览完了。我们三三两两下得楼来,正好刘教授与我同行,我小心问他:“刘教授,如果一个人他很迷信,非常相信善恶有报,不敢做一件坏事,但他就是不相信马克思,不喜欢毛泽东,他危不危险?”“不危险”,刘教授回答。“那如果一个人总是以阶级斗争的名义整死人,迫害良民,那他危不危险?”刘教授无言以对,笑道:“真是个辣妹子”。此后他便常以“辣妹子”相称。

两天的研讨会结束后,与会人员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居住地,虽相约再会,但山南海北的,再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时间虽会慢慢冲淡回忆,但对于刘教授,我定记忆犹新,我想,我的话对他来说也必印象深刻,不知他日后是否会用自己真正的思想去衡量所谓的“危险思想”。

何为“危险的思想”?在我看来,思想是行为的前提,有“危险行为”之人必有“危险的思想”,记得刘军宁写的一篇文章《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中说道:“中华文明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因为中国人到了最缺失信仰与道德的时候!”。的确,中国目前的道德现状可谓“惨不忍睹”,中国人的衣、食、住、行,哪一样是安全的呢?本该互惠互利的和谐社会成了互相伤害的恶性循环社会。连孩子上幼儿园都危险重重,必须有保安人员把守,防止随时出现的亡命之徒冲进园残杀天真可爱的幼儿,其行为可谓危险至极,其思想可谓危险至极。在《做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中国人》一文中,郭法官每逢执行死刑前都要私下与即将执行死刑的罪犯谈心,问他们怕不怕下地狱,他们回答:“哪儿有地狱啊?我从小都听老师父母说,没有地狱天堂的。我也没有看过什么地狱天堂,我也没有看过上帝和魔鬼。人迟早都要死的,我八十岁死和我马上死都一样的。死就死,怕什么呀!”当郭法官再问:“你真的认为没有地狱吗?”他们迷惑地望着他,喃喃地说:“如果真有地狱,我就不会杀人了。”郭法官叹道:“每次听到执行死刑的枪声,我都仰望天空,我想,如果他们从小接受的是天堂地狱的信仰,他们就一定不敢杀人了。上帝啊,这些人虽然是万恶不赦,但是也应该把更大的惩罚降罪给剥夺人民宗教信仰教育的犯罪集团。因为在宪法里规定的教育内容使得中国人民无法认识神……”。如果那些屠杀幼儿的歹徒会相信报应,哪怕是一点点,我想他们都不至于干出那些令人发指的可怕的事情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真正“危险的思想”恰恰来自那个“剥夺人民宗教信仰教育的犯罪集团”!

中国传统的儒、释、道教文化绵延千年,经久不衰,可以说,中国人曾是世界上最重视“信仰与道德”的民族。可是,仅仅几十年间,中国人却“到了最缺失信仰与道德的时候”。这样大的剧变不能不说与中国人放弃传统的信仰而改信“外教”有关。达尔文为何称自己的学说为“魔王的圣经”?马克思为何信奉的竟是“撒旦教”?中国这几十年来道德的败坏,直至今日的不可收拾,正充分证明了这种“危险思想”的危害性。

然而,极富戏剧性的是,在中国,信奉善恶有报,以高标准要求自己言行的那部份人反而被当作头号危险人物恣意迫害,以各种不可告人的手段折磨他们,强迫他们放弃向善的信仰。当然,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罗马教没有成功过,在现今,乃至以后都不可能成功。现在正值特殊的历史时期,一切正邪、善恶尽在此时展现,然而这个时期毕竟短暂,不久的将来,天地必复明,当最后的审判将要公正的裁决这一切的时候,每一个世人的头脑里装的是“危险的思想”还是“良善的思想”就极其关键了,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命运,选择“从善”者自然有善报相随;选择“危险”者自然危机重重。

如果世人都能真正用自己真诚、善良的本性去分析、去衡量正邪、善恶,他就一定能清醒的认识到底什么思想才是真正“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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